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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赵二偷鸡
（根据廖天永《湄潭傩戏资料选编》编校）
时间：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地点：一农户家住宅
人物：男、女二人（夫妻俩，姓杨，二三十岁）
赵二（小偷，小丑）
（夜深人静，月色朦胧，杨氏夫妇正在磨豆腐，赵二跳着小丑步伐上场，锣鼓停后，赵二道白）
赵二：（白）我赵二生得凶，坐在屋里不怕风。昨夜得一梦，翻身压死一个大臭虫。你要问我何职业，时运得靠我老祖宗。
（唱）
十冬腊月冷飕飕，赵二口淡想吃油。
不是我赵二夸海口，乌龟定在罐子头。
（赵二得意地下）
（赵二在一边赶路，另一边杨氏夫妇磨豆腐）
男：（白）我的名叫杨二介，天天都推豆腐卖。
女：（白）不是我老娘在掌火，你哪有豆腐挑上街。
（赵二上）
赵二：（唱）
昨天我路过杨家村，二介的鸡鸭一大群。
偷眼将他鸡圈看，刚好对着后墙门。
（伴唱）对着后墙门……
（赵二以黑夜摸路的动作下）
男：（唱）一颗豆子圆又圆，推成豆腐卖成钱。
女：（唱）你别看我生意小，小小生意赚大钱。
（后台接音……杨氏二人边唱边比推豆腐的动作）
（赵二上）
赵二：（唱）
我赵二生得尖 [1] ，不挑担担不种田。
只要晚上勤快点，吃不完来用不完。
（伴唱）（赵二得意忘形比划着下）
男：（唱）咕噜噜，咕噜噜，半夜还在磨豆腐。
女：（唱）找钱不怕人辛苦，一年就买条大水牯。
合：（唱）一年买条大水牯。
（赵二上，四处探望）
赵二：（唱）我一趟走到杨家村，杨家老两口在摆龙门阵。
（赵二作翻墙状）
（白）
不觉来到杨家村，杨家屋里还亮灯。
不怕灯光久久亮，那边去撬鸡圈门。
（赵二顺墙过去，作撬门状）
男：（白）豆子已磨碎，赶快挂起滤。
（夫妇二人滤豆腐。先挂好滤架，套上滤布，放好接盆。然后从锅里舀豆浆来倒在里面。二人配合得心应手，这些动作做完后，开始滤豆腐。滤豆腐时，二人唱花灯调，打花灯锣）
男、女：（唱）一更月儿起，夫妻推豆子。推成豆浆，过滤取豆汁。烧豆腐，赶早市。扯花布，拿回去，给妹做件衣。
女：（白）嘿！快点，打翘啦！
男：（白）不怕，我去。
（滤架歪了，男的急忙去扶滤架）
（此时，赵二正在撬圈门。一听女人在吼，以为是在吼他撬鸡圈门，吓了一大跳，倒退几步，贼头四看，强作镇静，做出躲避之状。）
女：（白）稀得好没撬成！
（二人又继续滤。赵二听说没有撬成，以为他们看见了，但没有来追，又蹲下观动静。赵二略一视候，松了一口气，跳起来）
赵二：（数）
听得一声吼，吓得周身抖。
要不是我有稳劲，差点被吓走。
（两边各自比动作。赵二重整旗鼓，跃跃欲试，走着强盗的步子，继续作撬门的准备。这边打锣鼓后对唱）
男、女：（唱）二更月儿大，豆浆把锅下。放下了酸汤，慢慢等溶化。点清了装箱紧紧压。收拾好，我夫妻，说句心里话。
女：（白）咦！你快点，又在翘啦！
男：（白）我去！我去！
（这次，是桌子翘歪了，男的过来把桌子垫平。此时，赵二又在撬门，听男的说“我去！”赵二缩手回来，被吓了一个仰翻叉，起来后做狼狈的动作，抱起头往外跑）
赵二：（白）我赵二运气硬不对，偏偏他两口子没有睡。险些被他们拉到起，差点背上挨锤锤。
（一阵惊慌的动作，见后面无人追，停下来喘气片刻。）
（白）我赵二平生爱撮笨 [2] ，全靠我两腿跑得赢。
（唱）偷鸡出门难定罪，嫖婆娘也要出门。
（赵二一场虚惊，心还未死，贼头贼脑四下看，又见没有人追来，回头又去撬门）
（夫妻二人在装箱，装完后准备睡觉）
男、女：（唱）三更月儿高，快点去睡觉。把东西，收拾好。关上门，怕人拗，明天要起早。（唱完后，女人先走，进房后顺手关上门。男的收拾一阵后，喊女人开门）
男：（白）开门啰！开门啦！
（这时，赵二刚撬开门，忽听男人喊“开门啦！”又吓了一跳。回头越墙出院子，边跑边回头看，又见没人追，也没有吼了，于是停下来，举目四望，见无声息，又回头慢步向杨家走，边走边唱）
赵二：（唱）我赵二生来天性高，轻脚轻手把门撬。不是我两腿跑得快，捉到我赵二就吃不消。（做出得意状）（后台接单……）
（这边卧室内，夫妻调情对唱）
男：（唱）四更月儿梭，情妹你听着，有句话儿实在不好说。月儿弯，花儿艳，我情妹，似天仙，打动我情哥。
（舞台两边各有动作。赵二走进鸡圈，正要捉鸡。这边在屋内女人看见一只老鼠跑出来，女人急忙喊：“看见没有，捉到！”这时，赵二吃惊不小，一听说“捉到”之声，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往外跑，跑出门后，后面喊声停止，又没有人追来，他稍等一时，待观动向）
赵二：（白）
杨家出个杨懒懒，强盗偷鸡睡起喊。
这回吸取了教训，动作迅速大胆点。
（比动作）（唱）
我被吓了几大跳，这次抓起就开跑。
拿回家去就杀了，我赵二一定吃个饱。
（此时赵二的动作就大胆了。屋内夫妻未睡，又唱）
女：（唱）五更月儿明，妹妹白如云。弯眉毛，黑眼睛，上海胭脂打口唇。白睡衣，紧裹身，一笑就动情。
（赵二几次虚惊，变大胆了，大手大脚走到鸡圈旁，伸手去抓鸡。一不注意，惊动满圈的鸡叫，真的惊动了杨氏夫妇。他们顾不得谈情说爱，知道有人偷鸡，双双跑到后院，发现真有人偷鸡。于是两边夹攻，便捉住了赵二）
男、女：（道白）耳听后院鸡在叫，原来偷鸡是强盗。
赵二：（辩白）我试探你的警惕性，哪里算得是偷鸡。
（女举灯一看是赵二，便道）
女：你一贯偷鸡又摸狗，花言巧语谁相信。
男：他一贯偷鸡害别人，快快送他到衙门。（下）
[1] 尖：聪明。
[2] 撮笨：倒霉，不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