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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民族典籍中的贵州世居民族文化
所属图书:《贵州文化六百年》 出版日期:2014-06-01

第五节 少数民族典籍中的贵州世居民族文化

中国文化典籍,卷帙繁富,宛如烟海,浩博精善,意韵悠隽,卓然辉煌。中华少数民族文化典籍,各具风采,魅力盈溢,独步于中华文化典籍之文苑,弥智弥雅。贵州是各少数民族繁集的省份,历史悠久。生息、繁衍于黔疆大地上的各世居民族,聪颖智慧,勤劳拼搏,乐观豁达,在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历史进程中,各自创造了历史积淀悠远深厚的本民族文化典籍。这些世代流传的文化典籍,成了探寻各世居民族文化本源及其风貌弥足珍贵的文本。鉴于贵州民族众多,支系繁杂,本部分拟采择布依、苗、仡佬、水等民族存世的文化典籍介述之。

一、布依族的文化典籍

布依族是贵州的世居民族,其族源可追溯至古代“百越”族系中的越人,主要分布于今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安顺市、六盘水市及贵阳市郊。时代变迁,岁月留痕,历史悠久的布依族世代相传的文化典籍甚多,其中,摩经是最具思想文化价值与象征意义的经典。

摩经是历代布依族在举行宗教祭仪、亡灵超度等过程中所形成的文本。其包括政治、社会、历史、哲学、语言、文学及民族关系等内容,它不仅是布依族“百科全书”式的文化经典,而且也是布依族祭仪的圭臬。古往今来,摩经的传承有两种,一是世代口耳相传;二是借用汉字的音、义或偏旁部首自创的“方块布依字”的形式记录形成书面典籍。摩经由《古谢经》、《安王与祖王》、《母祝文》、《访几经》、《请龙经》、《成人经》、《退仙经》、《赎买经》等部分组成。迄今,经学人系统完整翻译整理,分别出版了摩经中的《古谢经》八卷、《安王与祖王》一卷、《母祝文》一卷。摩经的经词句式,一般为五言句,或七言句,或九言句,易于颂读。在布依族的社区有不少大同小异的摩经手抄本流传,见者爱不释手。然而,在各社区仅有人数甚少的布摩能使用、解读摩经。布摩是布依族宗教祭祀的组织者与执行者,他们谙熟摩文化,是布依族地方文化知识的精英,颇具权威性与神异性,主要职能是为布依族各村寨、宗族群体或家庭主持丧葬仪式,测日算时,祈福禳灾。祭祀仪式中,布摩手执神刀,代神发言,威风奕奕,唱颂经文,呼唤亡灵,余音缭绕,敬业守职,被尊为布依族的智者或圣者。

从上述已正式出版的三部摩经中,不难发现作为布依族文化典籍的摩经,蕴涵宏富,瞻详生动,巧妙具象地展现了布依族的生死哲学、婚姻礼俗、伦理教化、宗教信仰等社会生活色彩斑斓的面貌。

布依族的生死哲学最具特色,在《古谢经》中有形上祈求的自我表达。对于死亡,布依族人坦然面对,他们认为寿终而殁是人生福寿之终结,“老去阴间宽,老去阴间好” [1] 。所以,布依族人对于死亡毫无恐惧感。在他们的生死观中,阴间有两个迴异的世界,即生魂世界与游魂世界,一说是死后有三魂,即一魂在家亦称家神,一魂在墓地即为墓社,一魂在天上。 [2] 布依族人心目中,寿终正寝于家者的灵魂生活在生魂世界,只需经过“古谢”或布摩开路“超度” [3] ,即可魂升祖地,即可再生。至于在家外殁于战争或灾变者的灵魂,则进入游魂世界。这里暗无天日,鬼魂孤寂,须经过“招魂”仪式,将其招至生魂世界,遂通过“古谢”或“开路”超度,亡魂方能回归祖宗的生存之地,以期来世再生。

“祖母在哪里,你去归哪里,祖宗在哪里你去住哪里。” [4] “喜欢耕种管理祖先的田,你就得耕种管理祖先的田”,“喜欢居住祖先的阴间,你就得住祖先的阳间啰。” [5] 在布摩款款诵念的经词与铜鼓声的引领下,亡灵方可随魂幅顺利升天,回归祖先的福乐之地,与祖先团圆,亡魂得以安宁,安享飨奉,生者亦获慰藉。人鬼殊途,幽明分疆,各行其是,各有本分,互不干扰。

“我要归老家,归老家得谷,归老家得钱,天天归老家” [6] ,回归老家,钱谷依旧,更为重要的是与祖先同在。布依族人这种追求祖先故地的生死哲学观,展现了布依族人直面死亡的坦然与豁达。与此同时,在布依族亡者的祭仪中,布摩虔诚地祈祷:“要说你要去的那地方,要说你要去管的那州城,要说你要去寻觅的那地方,要说你要去管理的那田庄” [7] ,展示了死者嗣裔对死者的祈愿。死者安然,生者泰然,子嗣后裔感恩尽孝的伦常道德尽在其中。

已正式出版的《安王与祖王》,共1卷,1800行,它不仅是布摩在祛病禳灾及在非正常死亡者的超度仪式上吟诵的宗教经典,而且亦是布依族世代相传的民间叙事长诗,故事性、情节性极强,且富感染力。

《安王与祖王》生动形象地描摹、叙述了远古时期布依族先民果王两个同父异母兄弟安王与祖王争权夺利的故事。安王是正义善良的化身,他曾违忤母命,胡作非为,遭苦难磨砺。祖王及其生母则是邪恶不义的代表,其母子俩心怀叵测,企图设计谋害安王,独占家业。安王历经磨难,最终战胜了祖王。整个叙事长诗具有浓郁的扬善抑恶的道德教化意义,展示了布依族人勤劳谦和、良善为本、乐善好施的品格风貌。而且文本翔实具象地展现了布依族人早期的婚姻形态,十月孕育等风俗传统,同时也传递了生死幽明两界如何沟通的仪式信息,是为研究布依族文化的重要典籍。

《母祝文》是一部正式付梓的布依族文化典籍,共一卷。该经典为布依族人超度母亲亡灵时专用,主要叙述母亲从成长到生儿育女的经历,内容涉及母亲十五、十八、二十五等各个年龄阶段的人生轨迹:请摩师举办婚礼,受孕怀胎,临盆分娩,哺育子女,操持家务,劳作不息,一生奉献,母爱无限。文本生动具体地描述了布依族女性的个体生命成长的历程,昭示了母亲一生的伟大功德,警诫嗣裔“要讲恩情”,“别忘恩情”,怀念母亲,感恩母爱。文本在颂扬母亲一生功德的叙述中,亦介述了其他相应的禁忌与礼俗。《母祝文》无疑是布依族人必备的人生教科书。摩经其他部分的翻译、整理出版,将系统完整、翔实生动地向世人展现出绚烂多彩的布依族文化。

二、苗族文化典籍

苗族是古老的民族,其族源可上溯至“五溪蛮”的“南蛮”族系,主要栖息分布于今黔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铜仁地区、安顺市、毕节地区和贵阳市郊区。苗族人民勤劳智慧,勇于开拓,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积淀、铸造了宏富的典籍。近世以来,整理、翻译,出版了众多的苗族文献典籍,由于篇幅所限,本部分仅撷取《苗族古歌》、《开亲歌》、《亚鲁王史诗》、《纳雍苗族丧祭祭词》四部正式出版的苗族典籍介述之,以窥苗族文化的风貌。

《苗族古歌》,共8000余行,为五言轮回问答歌体,其主要内容由《开天辟地歌》、《枫木歌》、《洪水滔天》和《跋山涉水歌》四部分组成。现正式出版了三个版本,一是1979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是书由贵州民间文学组整理、田兵编选,一是1983年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出版且更名为《苗族史诗》,由学人马学良、今旦译注。这两位学人认为,苗族古歌是“一部形象化的民族发展史,远至开天辟地,铸造日月,繁衍人类,近至耕耘畜牧,衣食住行,婚丧嫁娶,真可谓上下纵横,任意驰骋” [8] 。所以尤其强调古歌的“史”性与“诗”性,故书名径题作《苗族史诗》。是书内容与田兵选编本颇为相似,然视角不同,调查对象有异,章节亦有差异,唱词更有殊别。这两种版本均属异文文本,但两者对苗黔古歌的整理、研究较有建树。1993年,贵州民族出版社出版了第三种版本的《苗族古歌》。是书由燕宝整理、译注,贵州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办公室编。其不仅内容更详尽,而且采用了国际音标注音,翻译中采取了直译、意译相结合,达一万行。

上述三个版本的《苗族古歌》,主要叙述了天地日月的形成,自然万物的来源,以及人类的起源,颂扬讴歌了苗族先民改造自然,利用自然,战胜灾害,劳动创造世界的精神,记叙洪水始末与洪水后兄妹成婚、繁衍后代的过程,介述了苗族如何从东向西迁徙的历史。古歌各个部分独立成章,且相互连贯,从而构建了苗族祖先创世神话的完整体系,在苗族典籍的领域中据有重要地位,是研究古代苗族社会、哲学、经济、宗教、历史、民族、习俗的珍贵文献。

《开亲歌》,全书约一万行,由生亲、神界开亲、人类开亲三部分组成,由杨道胜、涪岩、尤金梁、杨世章、杨培德搜集、整理、翻译,贵州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办公室主编,1991年由贵州民族出版社出版。该书采用苗文、国际音标注音、音译,且益于学人、读者研究阅读。

《开亲歌》主要流传于贵州黔东南的黄平、凯里、施秉、镇远、福泉、镇宁等苗族聚居区。古歌系统生动地追述了苗族姻制度的起源、嬗递的历史进程,其在“亲”的源流、生命历程与精神生活等方面,具有区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文化色彩。它生动具象地展现了苗族先民朴素的历史观与自然观,既是一部苗族婚姻制度的发展史、编年史,也是一部具有浓郁民族风俗韵味的文学史诗。同时由于《开亲歌》的内容涵盖了人类学、社会学、民族学、历史学、民俗学、语言学、美学,蕴藉宏富悠深。因此,该苗族古歌亦是迄今存世的一部异彩纷呈、生机盈溢的苗族生态史诗。

《纳雍苗族丧祭词》,是一部纳雍苗族同胞举行丧祭仪式时世代相传的唱词。1991年,学人杨传甫、杨正华对该唱词进行了搜集、整理,在征得原唱者认可的基础上,又搜集、汇总了当地颇有声望寨老的具体意见,最后形成苗、汉文对照本刊印流行。嗣后,纳雍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将此刊本重新整理,在原刊本基础上适当分章,每章均附有介述,并对个别词句略有删节,或适当润色改动。为便于读者了解苗族丧祭文化,编者又将学人李正仙的《纳雍苗族独特的丧葬习俗》一文,作为该书的绪论与导读,置于书的篇首,并于2003年由北京民族出版社正式付梓发行。

是书内容涉及苗族老人寿终时灵魂安息的诸多仪式流程,包括卒殁老人的沐浴、修面、穿戴、入殓、筹备丧事、通知亲戚、祭祀出孝、舅家盘问、诉姑妈话、打牛、指路、埋葬、解簸箕等。该祭词较全面、具体且系统地展现了纳雍苗族独特的丧葬文化与习俗。

《亚鲁王》是首部苗族长篇英雄史诗,其创作于2000余年前,与《诗经》处于同一时代,其文化价值堪比藏族史诗《格萨尔王传》、蒙古族史诗《江格尔》、柯尔克孜史诗《玛纳斯》。《亚鲁王》是青年学人杨正江历经数年艰辛的田野调查、采集整理,在著名学人冯骥才先生的鼎力襄扶下,由中国民间文文艺家协会主编,于2012年2月正式由中华书局正式出版发行。全书由亚鲁世族谱系、远古英雄争霸、重建王国大业三部分组成,共10819行,采用了苗文记音、记录,汉文意译,分汉文意译部分与苗文部分。

亚鲁王是一个真实但被神化的西部苗族的先祖,该史诗以他为主角,叙述了亚鲁王创造了日、月、山、地,使自己的部族在平原过上了幸福富裕的生活。不料因亚鲁王拥有宝物“龙心”,招致两位兄长的嫉妒,导致双方兵戎相见,亚鲁王不敌两位兄长,被迫携着王妃、王子、族人迢迢迁徙,退居于生存艰难的山地,重新开始生活。但其兄长仍紧追不舍。最后,亚鲁王奋起抵抗、保卫家园,重建了王国大业。

该史诗的流播基本不借助文字,而是靠口口相传,表现形式灵活多样,或用叙事的形式朗诵、吟唱,或用道白的形式问答,其诗律铿锵有力,舒缓凝重,曲调变化丰富,采用了形容、比喻、拟人、描述等诸多表现手法,唱诵之词以散文诗的叙述为主。就世代相传的《亚鲁王》而言,其有如下特点:第一,《亚鲁王》大多数情况下是在送灵仪式上唱诵,并与仪式的程序紧密结合;第二,《亚鲁王》唱诵活动贯穿送灵仪式的始终,服务于仪式,且受仪式制约,无娱乐色彩;第三《亚鲁王》传习的过程有诸多规则与禁忌,神秘色彩较为浓郁。质言之,作为贵州民族文化弥足珍贵的《亚鲁王》,融历史学、人类学、宗教学、神话学、艺术学、语言学、文学、美学为一体,它不仅是一部具象展示苗族古代社会的“百科全书”,而且也是贵州多元一体文化中一颗璀璨的明珠。

上述的数部苗族典籍,生动勾勒了苗族的创世史、征战史、迁徙史、习俗风貌,展示了苗族英雄崇拜的情结、生死哲学以及人格化、神格化的金银生命历程,它们是苗族文化中极为珍贵的文献。

三、侗族文化典籍

侗族,其族源可上溯至唐宋时期“百越”族系的“溪峒蛮”,生息、繁衍于今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和铜仁南部。古往今来,侗族人洒脱乐观,人乐其情,情趣逸隽,年幼学歌,年轻唱歌,年老教歌;用歌记载历史,用歌叙事传情,抒发胸臆;多声部、无伴奏、无指挥,“饭养身,歌养心”,引吭高歌,低声吟唱;侗乡是歌的海洋,唱歌是侗族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存世的侗族典籍多与歌有关,它们主要有:《侗族大歌·琵琶歌》、《侗族民歌选》、《侗族祖先从哪里来(侗族古歌)》、《侗族琵琶歌》、《侗款》、《侗垒》、《侗歌》等。

《侗族大歌·琵琶歌》,其主要内容为侗族大歌与琵琶歌,音乐性强,曲调动人心弦,多声部自然和声,民族特色鲜明。大歌,依据其演唱形式、音乐特征,分为如下几种:

一是鼓楼大歌,侗语称“嘎老”,是大歌中最早、最基本的一种,因常在鼓楼演唱而得名。歌词内容主要以长篇叙事诗为主,有神话、传说、故事、赞歌、爱情故事,大歌讲究韵律,鼓楼大歌严肃庄重,尤其是男声大歌,甚为雄浑。

二是声音大歌,侗语为“嘎所”,其曲调性强,为大歌中的精品,歌词短少,每段歌词后均有一段悠长的衬腔,特别是女声大歌,往往在衬腔处对流水、鸟叫、蜂鸣等自然音响加以音乐化、“人格”化的模拟。

三是叙事大歌,分“嘎窘”与“嘎节卜”两种,内容与“鼓楼大歌”相似,这两种叙事大歌演唱形式各异。“嘎窘”属分节歌性质,其开始为齐唱,仅在每段结尾“拉嗓子”部分,才出现主长音持续与领唱声部形成二声部的结合。而“嘎节卜”,程序固定,开始一段为齐唱,是为序歌,第二段后,主旋律由一二个歌头或歌师演唱,歌队或听众以主长音持续衬腔,每段结束有个小型“拉嗓子”的尾腔,全曲结束时有一个较大的尾声。

四是重声大歌与混声大歌,侗族大歌别种,侗语称重声大歌为“嘎腊渔”,混声大歌是1958年后出现的新型侗族大歌的一种,由男女声混声演唱。

五是戏曲大歌,即为侗戏演出中演唱的一种合唱形式,往往在剧中角色出台较多时或终场时运用,其风格与叙事大歌相同。

琵琶歌,乃因侗族中小型琵琶伴奏而得名,其主要是一种侗族青年男女“行歌夜唱”时的演唱,一般女唱男弹,多为假声演唱,对歌时,男方的自弹自唱饶有特色。琵琶歌分短歌、长歌两种,短歌多为抒情歌;长歌则由歌师选择在鼓楼当众弹唱,内容有苦歌、劝歌、抒情长歌等,其中劝歌具有劝救诫世的社会功能。而抒情长歌中的《银情歌》,是琵琶长歌中艺术特色颇为鲜明的一种。

《侗族大歌·琵琶歌》经学人龙耀定、龙宇晓搜集、整理、编汇,于1997年由贵州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侗族民歌选》,由学人杨道山等编,其收录了牛脚情歌、笛子歌、木叶歌、开路歌、口头歌、细声歌、花歌、赖油歌、走寨歌、祝福歌、儿歌、谜歌、款词,此外,是书还辑录了《侗款》、《侗垒》、《侗族大歌·琵琶歌》、《侗族琵琶歌》、《琵琶歌选》、《侗歌》等部分内容,于1980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侗族祖先从哪里来》,由学人杨国仁、吴定国等整理、编纂,于1981年由贵州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是书为侗族祖先跋涉迁徙的叙事性念词,侗族人称之为“祖先迁徙歌”或“祖先落寨歌”或“祖源歌”等,亦属古歌类。侗族人世代无文字,遂以歌谣为载体,传承祖先迢迢迁徙的史实,通过世代传唱这类古歌,既体现了侗族人对先祖的怀念与尊崇,同时也有裨于子孙后代牢记自己的历史渊源,切勿忘本,从而时刻保持族群的认同。该书主要内容有:《侗族祖先哪里来》、《祖源歌》、《忆祖歌》、《祖公上河歌》、《侗族祖先迁徙歌》、《我们祖先怎样落在这个寨子上》、《穿贡忆祖来源歌》、《丈良丈美歌》、《祖公落寨歌》、《我们祖先江西来》等篇章。《侗族祖先从哪里来》对侗族的族源有两种看法,一种认为,侗族先民是由广西梧州一带迁徙而来; [9] 另一种认为,侗族先民从江西吉安、太和一带迁徙而来。 [10] 质言之,《侗族祖先从哪里来》,是一部侗族世代传唱的口述迁徙史。

前述《侗族大歌·琵琶歌》一书中,已对侗族琵琶歌作了介述。经黔东南侗族自治州文艺研究室、贵州民间文艺研究室编、常棣华、王冶新整理的《侗族琵琶歌》一书,于1981年由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该书辑录的侗族琵琶歌主要流行于榕江车江、黎平双江及从江贯一带。所憾该书未将侗语歌谣与汉译本一并出版。此外,1993年,岳麓书社将杨锡光等整理译注的《琵琶歌选》,作为中国少数民族古籍之三,正式出版。

“侗款”又称款词,是侗族人共同协商议定,且经盟誓,由款首当众发布、付诸实施履行的款规款约。由于侗族人口分布广泛,款坪众多,故款词亦多种多样,风格迥异,但它们内容大致相似,尚无分类。

作为侗款核心的款词,其内容涉及社会规范、历史、文学、艺术、民俗、宗教等诸多领域,是为侗族的习惯法,兼具道德教化的功能。在侗族村寨,款词不仅具有权威性、神圣性、规范性,同时亦是侗族人心理素质、伦理道德、社会行为,生活方式恒久的最高价值标准。经学人杨锡光整理译释,《侗款》一书已作为中国少数民族古籍侗族古籍之一,于1998年由岳麓书社正式出版。

“侗垒”亦称“垒”,垒是侗族古代流传至今的“垒金垒”的吉祥雅语,它是侗族人古代祭祀时吟诵的祝福祈祷词,其吟诵须彬彬有礼、庄严虔诚、有条不紊、娓娓道来,故又称祭祀词或条理话,它在侗族人心目中具有崇高地位,故侗族社区长期流传着“讲垒兮又歌、神安兮常乐”之语。经学人杨锡光等整理、注校,《侗垒》一书亦作为中国少数民族古籍侗族古籍之二,由岳麓书社正式出版。是书的内容由“创世垒”、“祭祀垒”、“迁徙叙词”、“寨规垒”、“英雄颂词”、“劝诫词”、“祝贺吉语”、“情话垒”等部分组成。 [11]

“侗耶”,亦称“哆歌”,是集诗歌、音乐、舞蹈三者为一体的侗族民族文学的艺术形式,充分反映了侗族同胞乐观豁达的精神风貌与礼俗风气。“侗耶”由歌词、曲谱、舞蹈组成,其歌词生动形象、浪漫,其曲谱节奏明快、高亢激越,其舞姿洒脱大方,淳朴风趣,生活气息浓郁,民族特色鲜明。“侗耶”源于侗族先民集体生产劳动的积淀与人乐其情的民间文娱活动。在流月的流逝中,“侗耶”给历代侗族人携来了情志的放飞,心灵的欢悦,侗族古籍“侗耶”,在天地玄远的感悟中寻觅到了生命意义的支点,寄寓着侗族人的哲学思维、生活理想、伦理观念与美学意趣。流行于侗族村寨的“侗耶”,亦经学人物杨锡光等采录、译注,《侗耶》一书亦作为中国少数民族古籍之四,于1995年由岳麓书社正式付梓发行。

以上采择介述的侗族典籍表明,在歌声中,侗族人对人类起源的认识颇具辩证的进化意识,他们从自然观、生命观的生活实践审视人的起源,认为生命是经历了漫长的演进过程,由低级生物渐次进化而形成的。 [12] 而《侗歌》则展示了侗族人多种崇拜的信仰世界,姜良、姜妹、“萨岁” [13] ,被侗族人视为是最大的祖母神。与此同时,《侗垒》中还有颂扬侗族农民起义军首领姜芝灵的颂歌, [14] 彰显了侗族人炽热的英雄崇拜情结。此外,侗族人生死哲学中的“灵魂不死”之说,亦在《侗款》中有生动展现。 [15]

以《侗族大歌·琵琶歆》、《侗款》等为代表的侗族文化典籍,既清晰地勾勒了侗族人社会生活的概貌,又生动地展示了侗族人的文化心态、行为风貌,它们无疑是侗族人民世代相传、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

四、仡佬族文化典籍

仡佬族,其族源可追溯至“百濮”族系,其语言为汉藏语系,语族、语支尚无定论,无本族文字,通用汉文。仡佬族主要分布于今遵义市、安顺市、毕节地区、铜仁地区、六盘水市。仡佬族先民在漫长的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了众多的古歌、故事传说、寓言、谚语,口耳相传,世代传承。迄今,其传世且正式出版的仡佬族文化典籍有《哭嫁歌》、《仡佬族古歌》,此外还有《仡佬族文学资料汇编·诗说集》、《仡佬族文学资料·劳动集》、《叙根由》等尚未正式出版。

《哭嫁歌》系仡佬族文化的古代典籍之一是于1993年由贵州民族出版社正式出版。编者王其珍十余年执著于在道真仡佬族自治县境内走村串寨,搜集整理,编纂成稿。然而,编者在书中未对“哭嫁歌”的传唱者、传唱地点、传唱语逐一注明,无疑是该书的缺憾。

《哭嫁歌》长达3000多行,共9万余言。仡佬族女儿出嫁时女儿有哭别直系和旁系血亲的习俗。《哭嫁歌》的内容有《开声歌》、《哭娘歌》、《拜祖宗》、《骂媒歌》等组成。其中,尤以《哭娘歌》最为动情感人,出嫁离家的女儿深情地唱道:“娘把冤家生下地,一把尿来一把屎;把儿洗得干又净,怀抱女儿穿新衣;只要女儿一声叫,急忙解衣喂奶吃;红裤红裙捂得好,生怕女儿打喷嚏。” [16] 母亲的养育、呵护之情溢于女儿哭嫁唱词的字里行间,闻者无不心酸落泪。除哭别新娘外,还有哭别父亲、兄嫂、姐弟、妹妹、孃父、伯父、伯母、大娘、舅舅等。举凡哭别的对象均有相应的唱词。这些回应的唱词主要是祝福出嫁的闺女今后幸福美满。《哭嫁歌》生动翔实地展示了仡佬族世代沿袭的婚俗风貌。

《仡佬族古歌》,系记述仡佬族先民开拓祖国西南边陲的历史典籍,是仡佬族用汉文写成的古歌,其手抄本流传于仡佬族社区。经贵州安顺地区民族事务委员会整理、编纂,《仡佬族古歌》于1991年由贵州民族出版社正式出版。

《仡佬族古歌》由《祭山歌》、《沦筒歌》、《丧葬歌》三部分组成,包括《开路歌》、《祭牛歌》、《祭祖歌》、《叫魂歌》、《第四朝人》、《三月三用书》、《规劝词》、《散花》、《许愿》、《登山歌》、《丧葬歌》等内容。就其具体内容而言,古歌描述了仡佬族悠久的变迁史。 [17] 古歌中保存的历史信息表明,牂牁国与夜郎国的族属虽尚无定论,但仡佬族乃是其主要民族之一是毋庸置疑的。古歌描述了仡佬族先民与自然现象、天文地理与耕耘畜牧有关的事象和知识,并将各种自然物人格化或神灵化,对保海创别古老历法的记载,反映了仡佬先民对岁时节今的认识。 [18] 此外,《仡佬族古歌》还介述了仡佬族节日三月三日祭山活动的来历。

在《仡佬族古歌》中,《丧葬歌》占有较大篇幅,辑录了“关岭筒嫩丧葬歌”、“平坝大狗场丧葬歌”、“普定窝子开路歌”、“安顺弯子、黑寨丧葬歌”四部不同方言的丧葬歌。它们内容上各有差异,各呈特色,但均追溯了天地初开、兄妹开亲、引种稻谷的神话传说,以及亡灵跟随雄鸡引路与相聚,生者为亡灵祷祝的祭祀内容。仡佬族的丧葬古歌格式较为固定,其长度、韵调也有固定模式,或注重生活的写实,或戏剧色彩强烈。歌词蕴含人生哲理,且具规劝教化功能。 [19]

概言之,《仡佬族古歌》是一部较为翔实可信的仡佬族世代传诵的古籍,它涉及范围广泛,气势恢宏,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仡佬族的开拓史、社会风貌、文化习俗、精神生活,是为黔省世居民族存世的重要典籍之一。

《仡佬族文学资料汇编·传说集》,由潘定智、罗懿群、唐文新汇编,1986年由贵州民族学院编印。传说既是历史又是文学,是集体性历史记忆最强的一种文学样式。就仡佬族的民间文学而言,民间传统占有重要地位。该《传说集》的内容分为七类,分别是人物传说、山川名胜传说、风俗传说、物产传说、宗教传说、名人轶闻、地理传说,共七类,包罗万象,地域特色鲜明。它全景式地展示了仡佬族文化的整体概貌,类似于仡佬族文化的百科全书。

《仡佬族文学资料汇编·劳动歌集》,为罗懿群、王成傑、王勤、唐文新承编,1986年贵州民族学院编印。其主要内容为劳动歌谣,分为“打闹歌”、“劳动号子”、“其他劳动歌”,其格调纵为“俚俗”一类。其中,“帮人歌”、“长年歌”最为重要。在生产劳动中,仡佬族人感其事,歌其情,藉劳动歌谣或倾诉际遇,或抒发情思,或调节劳逸,或鼓舞干劲,或传授生产技能,或唱授农事时令,其乐融融。这些歌谣贴近生活,仡佬族人喜闻乐唱,从中可略窥仡佬族人的劳动态度、生活情趣、文化心态、风情习俗。

《叙根由》是仡佬族人用本民族咏诵的经典性神话史诗,亦是仡佬族民间流传的创世古歌。该古歌共4000余行,除祈祷性质部分外,其余有2500行,属于创世史诗与训诲歌,分为12段,故民间亦称《十二段经》。 [20]

《叙根由》的核心是《十二段经》,其主要内容由《寻祭师》、《找草果》、《砍树造房》、《打虎·擒獐·射羊》、《婆媳不和》、《挖矿炼铁》、《铁牛精“那约”》、《阿利捉风》、《阿仰兄妹制人烟》、《巨人由禄》、《毛呼呼(猫头鹰)借窝》和《“由海”的浪荡儿》组成。它们分别介述了仡佬族人苦苦寻觅祭师,采矿炼铁,铁人“那约”的传说、战胜风怪、兄妹再传人类、世人神话、猫头鹰借窝、浪荡儿由海的经历。其内容丰富生动,跌宕起伏。由于《十二段经》是由祭师在丧葬仪式上吟唱,故其唱词音韵,节奏明快,风格古朴。

在《十二段经》中,《婆媳不和》是仡佬族的训诲歌,其以夸张的手法,鞭挞了仡佬族人中各种婆媳不和的社会生活现象,警示训诲后人以此为戒;《阿仰兄妹制人烟》则叙述了仡佬族、苗族、彝族、布依族等九种“苗夷”的形成历程; [21] 《毛呼呼(猫头鹰)借窝》、《“由海”的浪荡儿》鞭挞了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的不良社会现象,展示了仡佬族同胞倡行的勤劳勇敢的价值观。 [22]

上述仡佬族典籍展现了仡佬族历史传统、社会风貌、文化心态、信仰崇拜、婚丧习俗、价值观念。它们口耳相传,世代不绝,对于世代生活艰辛的仡佬族人而言,这些典籍既是他们集体智慧的结晶、精神力量的源泉,更是其本族文化中的瑰宝。

五、水族文化典籍

水族源于“百越”族系,主要分布于今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三都、荔波、独山、都匀与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榕江、丹寨等县市地区。水书是水族同胞用自己的文字书写的典籍,是水族人民的认知系统中对文字与文本的统称。它或表示“书”,或表示“水字”。关于现存水书的水字问题,学人莫衷一是,或曰是现存水书仅有400余个单字, [23] 或曰480余个, [24] 或认为水书大约有500余单字,加上异体字,总数约1500余个, [25] 或认为水族文字仅200余字。 [26] 尽管如此,存世的水族文字较少是不争的事实。在水族群众中,能全面理解与运用水书知识者是水书先生。水书属于水书先生父子或师徒世代相传的私家藏抄本,传男不传女,传承方式多为口传心授的师徒授受,靠手抄本流传。

现存水书卷本有:《正七卷》、《分割卷》、《水书·丧葬卷》、《仲散卷》、《水书·婚嫁卷》、《营造卷》、《贪巨卷》、《措夕卷》、《黑书卷》、《壬辰卷》、《八贪卷》。其中,《正七卷》、《水书丧葬卷》分别于1994年和2005年由贵州民族出版社出版。笔者仅就上述采择的水书卷逐一作简要介述。

《正七卷》,水书第一基础读本,已正式出版,由王品魁先生译注。书中收录了155个条目,由直译、意译、注释三部分会编成书。该书是水书忌用条目的总览,无月、日、时、元的具体分割。其体例分两部分,第一部分为正文。鉴于水书中文字与读音不同步,读音较文字多,故正文多用溢读法,诵读时可在句子中间补入,或在句末添加。第二部分是该条目的用法附歌,从歌谣中即可知其功能用法,这部分无文字,完全是形象生动、朗朗上口的歌谣体句型。全书均为韵文体,流畅易记,不仅水书先生熟记于心,而且妇孺幼童亦能朗朗上口。

《分割卷》是水书运用的卷本,其与《正七卷》的关系是,《正七卷》是纲,《分割卷》是目。《分割卷》是水书具体择日运用的总览,凡2100余个条目,涉及社会生活诸方面。其本身具体分割的详略、水书先生运用的熟练程度决定择用人户的吉凶祸福,故该卷的质量水准是水族人最为看重的。

《水书·丧葬卷》,由王品魁、潘朝霖译注,是正式出版的第二部水书。该卷水书基本按照民间手抄本顺序编纂为上、下两卷,上卷收录了79条,水书条目,下卷收录了88条水书条目。译注者为方便读查阅,在编辑中将同一名称条目合并归类为七部分总戒条目,分别是:第一死亡带来的恐惧与祸患;第二重丧,死人接连不断;第三克死家中有才能的人;第四断子绝孙,后续无人;第五退败家产,沦为贫困;第六惹是生非,纷争不息;第七病伤不断,祸根不息。由于《水书·丧葬卷》未涵盖丧葬的全部内容,《仲教卷》则成了其补充。《水书·丧葬卷》条目固定,只要对照即可,而《仲教卷》则是活的文本方法,需依据亡者的年龄遁掌推断。

《水书·婚嫁卷》,主要记载水族婚嫁习俗、成婚原则、民俗禁忌、生育观念等,是以水历对应月份使用。《营造卷》主要体现水族人在起房造屋方面的观念与追求,通过趋吉避凶的水书文化符号,祈盼祖先、天地神灵等超自然的力量保佑水族人家吉祥平安,人财两旺,福寿双全。

《贪巨卷》是水书中重要的上乘读本,其内容博大精深,几乎涉及水书近三分之二的内容,全卷分为起例、正文、讲义三部分。其起例部分讲述年、月、日、方的起法;正文按上、中、下三大元,二十一小元逐年书写;第三部分为具体用法,无叙述性文字,全为歌谣,共五六十段。该卷本将水书历法功能,分为3个大元轮流转,并将每一大元细分为7个小元,每小元为60年,共计1260年,周而复始。这无疑是水族人民在历法上的创举,独出于世界历法史。

《推夕卷》是对生、死日期时辰凶吉的推算与化解,一般有二三十个条目不等,《推夕卷》图文并茂,主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吉凶条目,第二部分是禳解用日法,故有学人称之为《生辰八字卷》。

《黑书卷》乃特殊卷本。在上面介述的水书卷本中,公开使用的水书如《丧葬卷》、《婚嫁卷》、《营造卷》,称为白书,隐秘使用的水书卷本则为黑书。黑书专用于放鬼、收鬼、拒鬼、退鬼等民间巫术。虽然从使用功能而言,《黑书卷》是水书《正七卷》的另一翻版,但水书先生教授弟子时,通常只讲授《正七卷》的白书正用,不讲授《正七卷》作为黑书的反用。

《壬辰卷》、《八贪卷》是讲吉利的条目。水书先生用水书择吉时,多仅避凶,无凶克的日子即是吉日。若再择辅《壬辰卷》或《八贪卷》的吉利条目,便是大吉大利了。但须有一个前提,即不能冲犯破坏性太大的凶克条目,否则吉利因受克而消失殆尽。

水书是水族人民历史悠久的民俗文化典籍,是水族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它运用于水族社区的嫁娶、丧葬、营造、出行、节令、农事、祭祀、攻防等社会生产与生活,生动、全景式地展示了水族人民的生活风貌与文化心态。水书的主旋律是趋吉避凶,尽管其鬼神观念鲜明,巫术色彩浓厚,但其吉凶祸福观测颇具辩证色彩,是为水族人民承传存世的珍贵历史典籍。

六、清水江文书

清水江文书存流于黔东南清水江中、下流两岸世居的侗、苗人民之中,距今已有数百年。该文书的内容涵盖林业契约、土地买卖、建屋造房、财产典当、男婚女嫁、兄弟分家、拜师学艺、经营分成、乡规民约、族规家规,亦包括地方官府文告、判词、税契、执照、账册等文本与碑刻。清水江文书数量宏富,内容翔实,系统完整。

1956年,《黔东南木商文化资料汇编》正式出版,从而揭开了明季至民国时期遗存清水江文书的面纱。20世纪60年代以来,国内外少数学者在锦屏县开展田野调查,收集、整理并出版了少部分文书影印文集,亦称“锦屏文书”。迄今,锦屏、黎平、天柱、三穗、剑河、台江等六县经过抢救性征集,共馆藏有10万余件,其中半数以上已整理、裱糊、装订成册,据估计当有20余万件珍藏民间。

清水江文书,是20世纪继甲骨文、汉晋简书、敦煌文书、明清档案、徽州文书之后,中国历史文化上的第六大发现。纵观我国经济发展史,如此大宗遗存的清水江文书无疑具有填白补阙之贡献:首先,清水江文书填补了西南少数民族史无系统契约文书的空白;其次,清水江文书填补了林业经营生产无系统历史文献载述的空白;再次,清水江文书填补了少数民族经济社会生活无汉字系统记载的空白。清水江文书是黔省世居民族的一种民间历史记忆,复原再现了鲜活生动、丰富多彩的侗、苗民间社会生活。

卷帙浩繁的清水江文书,不但展示了侗、苗人民“口说无凭,立约为据,依约行事,诚信为本”的道德操守,而且亦折射出侗、苗人民一系列利用自然、保护生态的闪光足迹。此外,遗存的一份份发黄草纸上一行行工整的毛笔字,其中不乏书法功力深厚、谋篇布局美观,且具古明书帖的美感的作品。质言之,姗姗步出“深闺”的清水江文书,以其多样性、系统性、地域性、民族性、雅逸独行于“多元一体”的贵州文苑。


[1] 参见《古谢经》,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年,第308页。

[2] 参见《贵州六山六水民族调查资料选编·布依族卷》,贵州民族出版社,2008年,第114页。

[3] 参见《中国各民族宗教与神话大词典·布依族卷》“开路”条,学苑出版社,1990年,第37页。

[4] 参见《古谢经》,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年,第32—33页。

[5] 参见《古谢经》,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年,第74、75页。

[6] 参见《古谢经》,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年,第267—268页。

[7] 参见《古谢经》,贵州民族出版社,1992年,第75页。

[8] 参见马学旦、今旦译注《苗族史诗》,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3年,“代序”第1页。

[9] 参见杨国仁、吴定国等整理《侗族祖先从哪里来》,贵州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1页。

[10] 参见杨国仁、吴定国等整理《侗族祖先从哪里来》,贵州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35—136页,第156—157页。

[11] 参见杨锡光等整理、注校《侗垒》,岳麓书社,1989年。

[12] 参见杨国仁、吴定国译释《侗族祖先从哪里来·龟婆孵蛋》,贵州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3页。

[13] 参见杨锡光等整理译释《侗款》,岳麓书社,1989年,第510—513页。

[14] 参见杨锡光整理译释《侗垒》,岳麓书社,1988年,第63页。

[15] 参见《侗款》,岳麓书社,1988年,第487—490页。

[16] 参见《仡佬族古歌》,贵州民族出版社,1991年,第27—30页、第38页。

[17] 参见王其珍整理《哭嫁歌·哭娘》,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年,第3页。

[18] 参见《仡佬族古歌·开路歌》,贵州民族出版社,1991年,第152页。

[19] 参见《仡佬族古歌·散花》,贵州民族出版社,1991年,第187—188页。

[20] 参见贵州仡佬族学会编《仡佬族文化百科全书》,贵州民族出版社,2002年,第97页。

[21] 参见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贵州分会《民间文学资料》第44集《仡佬族民间故事》,第18—26页有情节类似的故事。

[22] 参见李晋有主编《中国少数民说族古籍论》第1辑,巴蜀出社,1997年,第321—328页。

[23] 参见包和平、李晓菲《我国古代少数民族宗教文献及其书目控制》,《图书馆学刊》,2004年第4期。

[24] 参见曾晓渝、孙易《水族文字新探》,《民族语文》,2004年第4期。

[25] 参见蒙《水书文化保护与传承研究》,《中国水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黔南民族师范学院2007年编印,第23页。

[26] 参见《三都水族自治县志》,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147页。

贵州文化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