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仡佬族 “三媒六证”“打”亲家
所属图书:《高原拓荒者:仡佬族》 出版日期:2014-06-01文章字数:0字

“三媒六证”“打”亲家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每一个尘世生命必然面对的悲喜剧,婚礼葬礼更是人生舞台大起大落的悲喜两极。一场红火热烈的婚礼,意味着一个新家庭的组成,同时期待着新生命的降生;一场哀婉凄绝的葬礼,则是一具鲜活肉体的永远沉睡,黯然离去。于是,生命的诞生和远离,才如此让人笑让人哭,让人喜让人愁。

仡佬族,用自烤自酿的甘醇米酒、自编自唱的粗犷歌声,把爱与恨、生与死的生命命题,刻写成民族文化的集体记忆。他们独具特色的婚丧嫁娶,仿佛来自历史深处的画外音,遥远而神秘,琐细而具体,习习相因,绵延至今。

仡佬族早期的婚恋形式是比较自由的,青年们在日常交往、生产劳动中,男女对歌,心心相印,以大树或巨石为媒就可以自行缔结姻缘。但是,随着社会历史的向前发展,汉文化大行其道,“门当户对”、“三媒六证”的婚姻礼教改变了仡佬族自由、浪漫的婚恋习俗。到了清代,仡佬族的婚嫁礼俗已经发展成一项系统规范的礼制活动。婚礼过程漫长繁琐,程序步骤详细严格,男女双方各有不同又彼此互动:男方一般负责提亲、交礼、发茶、装香、开庚、报期、迎娶,女方则相应为放话、盘媒、备嫁、哭嫁、发亲,每个程序都有非常具体的礼仪要求。不过,发展至今,与时俱进,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仡佬族的婚嫁习俗也渐渐趋向于简单化、方便化,减少、简化了部分繁琐复杂的程序,但作为婚俗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就是婚礼的礼仪要求,仍然为绝大多数仡佬族人家严行慎守。

迎亲

提亲

就传统的婚姻仪式而言,仡佬族婚仪程式首先是提亲,即男方请媒人到中意的人家去说媒,这叫“讨口风”,是一次意向性的试探,看女方是否也同样有意结亲,若双方一拍即合,女方就放话回应提亲之事,然后进行交礼。

交礼

男方再请媒人到女方家正式说媒,女方则请来族中尊亲“盘媒”,主要是盘问男方家境家风,考察媒人德性品行。至于是否开亲,要得到男女两家同宗三代的同意,故曰“六证”。如双方均有意就可以发茶。

发茶

发茶也叫“拿人情”,即送聘礼。一般有初媒,俗称头道人情,给女方父母送“荤人情”,叫“吃头道茶”;二道媒称二道人情,除给女方父母送荤人情外,还要给伯爷、叔子送“素人情”,叫“吃二道茶”;三道媒也叫三道茶,送礼的具体范围、人情大小须请媒人问明女方,女家酌情向男方“派人情”,一般送“荤人情”的范围扩大到外公外婆、舅舅姑姑等三代直系亲戚,其余则送“素人情”。发茶常在端阳、重阳、中秋、春节等节庆日子进行,实际是把女儿“放”了“人户”,即已经定亲,有了婆家,并将在某年某月某日出嫁的信息向众亲友“广而告之”,亲戚则根据人情大小、亲疏关系准备“打发”,就是送给姑娘的嫁妆礼品,可以是数额不等的礼金,也可以是适合新婚家庭的各式礼物,主人家也开始着手为女儿置办嫁妆。

装香

如果一切顺利就可装香,也叫插香,即男方备办五色布料、荤素人情、糖果糕点、酥食麻饼、“香香”(花生、葵花、核桃、板栗等各色炒货)及大小龙凤烛各一对,香纸、鞭炮、袱包若干。袱包要写上女方祖先名讳,焚化之男要自称“婿”或“孙婿”。所有东西用茶盘装好,由媒人带领送往女家,摆在堂屋神龛下,并举行传统的祭拜仪式:点香、燃烛、焚化纸钱袱包、鸣放鞭炮。一旦装香就意味着订婚,婚约就此确立,从此不能再随意更改或变动,只需等到约定的喜日迎娶过门。

开庚

接着是开庚,男方委托媒人索要姑娘的生辰八字,女方则要复杂些,尤其是黔北一带的仡佬族,新娘出嫁前要唱哭嫁歌。因哭嫁时伴随左右、陪哭陪唱的都是平日里的要好姐妹,喜期前后更是形影不离,朝夕相伴,一呼一应,以歌代哭,互诉离情别绪,故也叫“哭姊妹”。婚礼前三天姑娘“开声哭”,依次哭爹娘哥嫂、姐妹弟兄等,家中每个亲人都要“哭”遍;来吃喜酒的亲朋好友、帮忙干活的左邻右舍,按辈分高低、年龄大小、关系亲疏,也要在哭嫁时逐一夸赞。此外还要哭媒人、哭新郎、哭祖宗、哭梳头等。

报期

到了俗称“看期辰”的报期,男方礼请八字先生依据双方的生辰八字择定婚期,然后带上先生书写的“报期书”,备礼到女方家协商确定婚期。民间有“看就期辰定就年月”的俗谚,即是说,选定宜嫁宜娶的吉日后,双方都开始了忙碌的婚礼准备工作,共同期待婚礼中最热闹最喜庆也是最悲情的迎娶时刻。

迎娶

姑娘在出嫁的前夜往往通宵不睡,鸡叫头遍时,由特请的妇女为其梳头,这是一个具有象征意味的庄严仪式,头发由辫子变成了发髻,表明姑娘的生活从此有了全新的改变。梳头人是精挑细选的“福人”、“全人”,必须容貌端庄,品德无瑕,身体健康,父母公婆健在,儿女双全,夫妻和美。姑娘梳头后要到“香火”前哭祭祖宗。与此同时,媒人和“押礼先生”即司礼递“投书”报信,接亲队伍进入女家。女方派一同姓者在大门外迎接新郎和押礼先生,三人同向“香火”作揖后进入堂屋,然后就是“对礼”环节,司礼摆出男方礼品,所有礼品都要放上一个“书子”,如“仁、义、礼、智、信”书、“请书”、“正启书”等,充分体现了传统儒家文化的典制礼仪。女方选一福气好的男子点燃龙凤蜡烛,和梳头的妇女一样,这名男子也必须品性好、家世好、人缘好、身体好,特别忌讳丧妻、无子和重婚者,这里面很讲究,因为花烛的燃烧暗喻着今后的夫妻生活——若一明一暗,则意味着双方一强一弱,若既结灯花又同时烧完,则表示夫妻恩爱,永结同心,风雨相依,白头偕老。

仡佬族新娘在“香火”前哭辞祖宗

接下来举行“过礼”仪式:先拜天,面向“香火”下跪,敬酒三杯,磕头三个,然后面向大门下跪,敬酒三杯,磕头三个。后拜地,仪式如前。司礼拿出一封“报书”交与女家,女家派一人持书立于门槛报喊亲戚:“堂前有请,领书领酒。”依次为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舅舅、姑姑等,被喊者到堂屋接受新姑爷的跪拜和敬酒,这套礼仪被称为“传书过礼”。从押礼先生递“投书”到对礼、摆礼、传书过礼整个过程,双方司礼都要对“四言八句”。这是仡佬族婚礼中最诗意最智慧的部分,也是男女两大家族斗智斗勇的时候,当然也不否认具有“表演”的成分,学识的丰富渊博,思维的敏捷缜密,语言的机智幽默,应对的巧妙风趣,无不尽显其中,总之,展示的是实力,夸赞的是礼数,炫耀的是才情,赢得的是知书识礼、诗书传家的尊敬。

仡佬族婚礼“书子”中的“团书”

“挂红”的送亲客

传书过礼后,女方在堂屋设席招待新郎和媒人,并以同姓亲戚来陪席,此时,座中必有一个能说会道之人提壶斟酒,插科打诨,说笑逗闹,同时热情洋溢地频频斟酒劝酒,以化解新郎的羞涩和尴尬。新郎、媒人分坐上席左右,司礼、提壶人坐右席。席间,新娘要出来“哭”媒人、“哭”新郎;司礼要分别送出“饭书”、“菜书”、“酒书”、“茶书”等,以示对做饭炒菜、端酒倒茶之人的感激和敬谢。

待到该“发亲”的吉时,首先焚烧女方祖先的袱包,接着新娘被牵出在香火前哭拜祖先,然后辞别父母家人,最后才出门登轿。此时,新郎要再次进堂屋拜别岳父母,并接受他们的“挂红”。“挂红”也叫“拴红”,相当于其他喜庆场合的挂彩,即在新郎肩上斜挂一幅红布或红床单,表达喜庆、祥和、平安、幸福之意,“红”挂得越多越有面子。“送亲客”到婆家后回转时,兄弟叔伯等至亲也要“挂红”,男亲挂右肩,女亲挂左肩。女家以“送亲客”陪送姑娘,主要是兄弟叔侄伯爷,人丁单薄的以同姓者充当,但忌讳与男方同姓。主要由男性组成的送亲队伍,既是“护轿”也是显示娘家人员“齐整”,兄弟众多,实力强大,暗示和“警告”男方要善待自家姑娘。

仡佬族婚礼中也有“颠轿”的习俗。在迎亲送亲的路途中,轿夫往往是最为活跃的人群,他们常常前呼后应,前唱后和,既能协调步调节奏,又可增添喜庆气氛。如前面的高声喊“天上明晃晃”,后面的朗声应“地上水凼凼”,表示要过水坑,脚步要高抬低放;前呼“平阳大道”,后应“散开脚步”,告知已是平路,可以放心迈步前进。有时轿夫们也会耍点小心眼,玩点小花样,故意大幅度晃荡“颠轿”,或突然抬轿向前飞跑,吓得新娘花容失色,尖声呼救,众人以此取乐,虽是故意,但无恶意,送亲和接亲的人也不会斥责轿夫,而是急忙上前敬烟递水,温言相劝,颇有巴结讨好之势。

梳头礼

依照仡佬族传统的婚礼程序,在婚期的头一天,新郎家要派一个能说会道的未婚男青年,携木梳两把(梳齿必须为双数)、红烛一对、红头绳一丈二或二丈四、红布一尺二、糖两斤、甜米酒一壶(必须甜,否则会以酒“恶”谐音婆婆“恶”)、梳头袱包及“头书”一封等常规礼品,前往女方家递“梳头礼”。

迎娶新娘到家,新郎首先进堂屋跪拜父母,然后取下“红”挂在大门上。遵义市民间婚礼典仪中有“铺床”、“挂帐”等仪式,要请一位“福人”,即儿女发达、福气好的妇人来打理。边铺床边唱,以表示对新人的祝福。如:

挂蚊帐时则唱:

花轿迎亲

“回车马”仪式

《特别的婚礼》

仡佬族婚礼曾亮相央视荧幕。2012年5月11日12点27分,石阡县仡佬族特别婚礼亮相中央电视台《乡土》栏目,向全国观众展现独特的民族婚俗。石阡县是全国仡佬族三大聚居地之一,坪山乡尧上仡佬族文化村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仡佬族村寨。这期题为《特别的婚礼》的节目,生动地展现了此地仡佬人家嫁女儿的独特习俗:新娘出门时要往外泼水,新娘母亲要给女儿带上刷锅水,新郎家的迎亲队伍要拿着镰刀接亲……

其实,仡佬族婚礼还有《回车马》、《挂红》、《拜堂》、《过堂》、《下红》等仪式歌。但时日推移,在快节奏的今天,婚礼仪式歌似乎过于“繁文缛节“,现已多被省去,仅在局部地区残存,且能唱者均为年老寿高之人,年轻人会唱者寥寥无几。

“福人”为新娘铺设床被后,开始鸣鞭放炮迎接花轿,举行“回车马”仪式,也称为“还车马”,织金县仡佬族叫“回喜神”。喜轿到来,就有专人陈酒奠神驱邪:桌案上备猪头一个,猪鼻插烛一对,另有香三炷,酒三杯,长钱若干,雄鸡一只。“回车马”先生咬破鸡冠,用鸡血在轿门上画符,并粘上鸡毛,把鸡从轿顶往后扔,口中念念有词。

先生念完,轿夫须抬轿转三圈方能进屋,这更像是一种巫术仪式,意在驱除新娘路上可能遇到的邪气晦气,同时表达对“车马神”的感谢。“福人”牵出新娘带入新房,再次鸣炮迎接送亲客到堂屋,并以“三幺台”款待。饭后,新娘与公婆依次为送亲的至亲“挂红”,新郎亲自燃放鞭炮相送,送亲客无论路程远近都不能在新郎家过夜,必须当天回转。然后是见拜仪式:“福人”牵新娘与新郎同拜天地父母,接受父母的祝福封赠。见拜顺序为当天拜天地,拜祖宗,次日拜父母,拜其他亲人,见拜时新娘不下跪,夫妻不对拜。新婚之夜,族中亲友可以“三天无老少”地闹洞房。

婚礼次日为“复言酒”,一些错过“正酒”的亲朋好友可在这天补送“人情”(钱帛财物等)。清晨,一对新人同把新娘亲手所做的布鞋跪送父母等长辈,同时“改口”,算是正式成为新家庭的一员。第三天为“复二言”,新媳妇要用“嫁妆米”为全家煮一顿“孝和饭”,也叫团圆饭,寓意从此以后,上慈下孝,夫妻和美,阖家幸福,子孝孙贤。第四天新婚夫妇备礼回娘家,俗称“回拜”或“回门”。新姑爷先进堂屋摆放礼品,然后出来鸣放鞭炮,鞭炮越多娘家越有光彩。“回拜”时不能在娘家住宿。

至此,一场婚事全部结束,小夫妻开始日复一日柴米油盐的寻常日子,一如童话中所说“从此,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

仡佬族婚俗是其历史文化的遗留和表现形式,是民俗、心理、礼仪、道德的具体体现,寓含着他们的精神、信仰、价值取向,同时也寄托着一份美好的期盼。其中“传书过礼”、“回车马”、“书子”、“装香”等内容古规古矩,承载着大量的历史文化信息,是不可多得的民族传统文化的“情景再现”,也是研究者难得一见的鲜活历史“案卷”。

因地域广泛,支系众多,习俗不同,仡佬族婚礼有较大的差异,但普遍都是“男不亲迎”,即结婚当天,新郎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却不亲自去迎娶新娘,而是在新房恭候新人,仅请媒人和至亲好友前往。新娘接来时,新郎及其父母也要暂时回避。新婚夫妇往往也不行拜堂礼,而是直接将新娘送入洞房。这实际是“女归夫家”、“女夫惭,逃避径间方出”的古代婚俗遗风。

千百年来,仡佬族婚姻传统习俗不断发生变化,但一些传统的婚礼习俗仍然保留下来,如黔西北的仡佬族婚礼便十分有趣。新郎骑马迎亲,由四个伴郎相陪,其中两人扛着竹扫帚,另两人抬着酒肉礼物。途中有女方派出的几个壮汉拦路“抢劫”,而且要把“抢”来的酒肉立刻在山坡上吃掉,表示女家富有,不稀罕也不缺少这点礼品。新郎到了女方寨门,有一群人手执木棒围“打”新郎,男方执竹扫帚者要全力保护新郎突围。这是真正的“不打不相识”,一旦新郎跑进女方家门,马上有“敬亲酒”热情招待,此时,新郎与新娘也要相互敬酒,然后,新郎将新娘抱上马背,执缰引路而归。

仡佬族婚礼中,接亲当天许多地方都有设“歌卡”的习俗。男方一行人到女方村寨接亲时,要唱答盘问方能通过“歌卡”进入新娘家。同样,女方送亲队伍到男家村寨也得答出问歌才能进新郎的家门。有时从早一直唱到晚,围观看热闹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最后若答不上来,那就自问自答,或由家长出面唱“和解歌”,宣告“拦门歌”结束。在长时间的对歌中,主人要为客人提供好吃的好喝的,以保证对歌时精力旺盛,情绪饱满。新娘进屋后,有的地方还要“闹歌堂”,即在洞房内外摆擂台赛歌,男女相互唱答。高潮时,歌声、喝彩声、欢笑声响成一片,是青年人展露才华、赢得爱慕的极好场所。

至于迎娶的喜期,大都选在农历的冬月和腊月,主要是为避开农忙时节。比较有意思的是迎娶过程中“把门枋”、“打亲”、“打湿亲”、“追姑娘”等习俗。如“把门枋”,遵义、仁怀一带的仡佬族新娘离家时,要双手紧紧把着门枋,双脚蹬着门槛,同时唱哭嫁歌,字字悲情,声声断肠,久久不肯离去。

“背新娘”

而带有游戏意味的“打亲”,似乎更具全民参与、共同娱乐的色彩。在毕节市大方县响水乡一带,娶亲当天一大早,爱热闹的年轻人就准备好细竹条、荨麻秆或劈柴棍,在女方家门前守候,接亲队伍一到就追赶抽打,尤其是媒人和代表新郎接亲的男青年“采歌郎”,往往被众人“围追堵截”,所以被打得很“惨”。此外还要在接亲者脸上抹锅烟灰,而且不能洗掉,必须“黑”着脸回去。这带有游戏性质又带有巫术特征的习俗,当地人称为“打亲”,据说可以打掉是非口舌,打跑魑魅魍魉,除却晦气,带来福气。与此相反的“打湿亲”,则是婆家人“打”娘家人。遵义、仁怀地区的仡佬族娶亲时,男方家大门两边,要用两个编织密实的大竹筐,当地人叫“窝筐”,装上清水,由一些青年妇女守候,只等新娘跨进大门,便拼命舀水洒向送亲者,传说这样可淋去邪魔,求得吉利,被形象地称之为“打湿亲”。“开亲开亲,不打不亲”,因为“湿”谐音“实”,意为实在、实诚。而送亲的人对此也早有防备,一边高喊“不要浇水,已经是湿亲了”、“比湿亲还亲”,一边迅速跨入新郎家。一旦进了大门,主人和泼水者都要来寒暄客套,温言慰问。

送嫁十姊妹

仡佬族接亲方式也各有不同,最有趣的要数“送嫁十姊妹”。在新娘过门前的一个月,同村寨的同辈姑娘便自愿组成多达十人的“傧相团”,到待嫁新娘家去做“姐妹”,与新娘日夜相伴,帮她做新鞋、缝嫁衣、备妆奁。成亲那天,十姐妹与新娘打扮得一模一样,穿相同的“情人鞋”、“送嫁衣”,撑同样的“姐妹伞”,剪同样的发型,扎同样的辫子,甚至连举止姿态都相近相似。若非亲友,真不知谁是新娘,谁是傧相。到了新郎家,十一个姑娘一起登堂入室,热闹非常。

仡佬族婚礼中特别动人的是“追姑娘”。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的三坑、青坪等地,姑娘临上轿前要乘人不备伺机“逃跑”,娘家女性亲友则四处“追赶”,强行拉到堂屋拜祖后塞进喜轿;父亲亲自解开她的领边扣拌,叔子哥弟贴上轿封,将轿子倒退着抬出大门,到屋外掉转方向,再把轿子抬出院外或村外,才让迎亲者将其抬走。

在黔北方言中,“追”有“撵”、“赶”、“驱逐”的意思,“追姑娘”的习俗意味着,一场婚礼,一个仪式,自家女儿就成了“泼出去的水”,从此变成“别家”的人。联系当地包括汉族在内对“嫁女儿”的一些称谓,如“分”、“打发”、“交待”等,仡佬族的“追姑娘”,似乎更多地保留了女方家庭迫使姑娘出嫁的比较原始的婚姻形态。

高原拓荒者:仡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