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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斑斓饰于布
所属图书:《高原拓荒者:仡佬族》 出版日期:2014-06-01文章字数:字

五彩斑斓饰于布

仡佬族善于纺织、蜡染和刺绣,这充分体现在其民族服饰中。《清实录》:“查黔地多桑,惟清镇、婺川二邑能习蚕织。”据史书记载,不同支系的仡佬族,曾因服装色彩款式不同而被称为“青仡佬”、“红仡佬”、“白仡佬”、“花仡佬”、“披袍仡佬”等,这既是他们衣着的显著特征,也是区分他们的外在标志。如在衣领、袖口、裙边绣以红花的是“红仡佬”;若所绣为绚烂艳丽的五彩色,周身缀饰蚕茧,累累如贯珠的,则是“花仡佬”;穿“贯首衣”的叫“披袍仡佬”,他们在长仅尺余的上衣外套一件无领无袖、状如布袋的“袍子”,其实是一块长方形土布,中剪一洞,左右各开一孔,穿时从头套下,头手孔中出入,前胸短、后背长,缀海巴(海贝)为饰物。

仡佬族服饰

仡佬族服饰

仡佬族服饰

仡佬族的日常服装用色单调,裁剪简单,但色泽大胆,对比强烈,面料多是葛、麻、丝、羊毛、棉布等,这些自织自染的棉麻细布,结实耐用,朴素大方。仡佬族衣着的最大特点,是男女皆着“筒裙”,只不过男裙短女裙长,上衣前襟短后匹长。这是因为生活在大山之中的仡佬族,每日里面对高高低低、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梯下坎、躬身爬坡时,前短后长的衣襟、无需裁剪的筒裙最是相宜,这也算因地制“衣”的典范了。

仡佬族传统织布工艺

关于“衣”,他们真有一部“专著”《染匠传言大吉》,是道真韩铨顺于清光绪丙申年(1896年)编写的一部染匠知识大全,是作者传训弟子的一本“教材”。这部有关印染棉、麻、丝绸和毛料等布匹的古籍,详述了印染不同材质的方法与步骤,以及每年三月三、九月九为行业始祖生日须大祭等,是作者根据师传及长期劳动的经验总结,也是仡佬族在印染文化上的独到贡献。

仡佬族女子穿无领大襟长袖衣,衣上满是层次丰富、题材各异的精美图案,手法为蜡染和彩绣,下着筒裙也饰以五彩绣染。男子穿青布对襟密绊上衣、束腰带、长裤、布鞋。男女皆以花帕包头。到19世纪中叶,女子上衣短仅及腰,袖背处绣鳞状花纹,外套圆领无袖、前短后长的“贯头衣”,头盘大发髻,下穿无褶长筒裙,裙身三段,中段用羊毛织成,以染红者最佳,上、下两段多用麻织,一般有青、白色条纹,外罩青色无袖长袍,前短后长,均有绣花,脚穿钩尖鞋。

“筒裙”在仡佬族服饰中最负盛名,具有标志性意义。旧时仡佬族男女皆穿裙,区别在于男裙短女裙长。一幅布横围腰间,无褶无叉,其状如筒,谓之“筒裙”;也有说裙腰无褶皱,穿时以裙自头贯通而下,故又名“筒裙”。各地筒裙长短不一,颜色各异,质地有别,或土布做成,或羊毛织就,葛、麻、丝、棉,不一而足,但裙摆往往都镶有色彩艳丽、图案漂亮的各式花边。

仡佬族绣鞋

仡佬族绣品

筒裙

随着历史发展,仡佬族头饰衣着逐渐变化,近代男女多以长帕包头,有的妇女或用花布盖顶,服饰渐渐趋同汉族。然而长期和汉族及他族杂居共处,多种风俗习惯已和当地兄弟民族渗透融和,难分彼此,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加上汉文化的广泛影响,仡佬族服饰基本与当地汉族无异,只有节假日或重大庆典祭祀活动,才身着民族盛装。

审视仡佬族的衣着服饰发现,人们的穿着打扮特别适应山地潮湿多变的气候环境,适合山民日常劳动和基本生活的需要,极具科学性和实用性。头包长帕足以御寒防潮,就地取材制作的草鞋、“云钩鞋”经济实用又适宜攀爬陡峭的山路;对襟汗套既是汗衫又是外套,可开怀敞风也可裹紧保暖;宽裆直筒翻腰裤,腰部贴身摩擦少用便宜的白布,腿部用耐磨耐脏的黑布或蓝布,“上坡下坎,无崩裂之虞,肚饱肚饥,无松紧之虑,跳跃腾挪,舒卷自如”。

精于纺织的仡佬族女子,她们的服装面料均为自织自染的细布。很早以前,她们就既会织厚重结实的“僚布”,又能织柔软细密、质地上佳的细布,俗称“娘子布”。用这些布做成的衣裙朴素大方、结实耐用。在清代颇为盛行的纺织业影响下,她们更是掌握了较高的织布技术。织金、关岭等地的仡佬族妇女能织出斜纹布和精美的“铁笛布”——自纺自染的土布,经蓝靛煮染晒干后刷一层淡牛皮胶,硬衬放光,经久耐穿,洗不褪色。清《续黔书》对此评价甚高:“其纤美似蜀之黄润,其精致似吴之白越,其柔软似波戈之香荃,其缜密似金齿之缥叠。”图案多菱纹、波浪纹、条纹、方纹、三角纹或回纹,分“羊羔锦”、“鱼儿锦”、“石榴锦”、“人物锦”、“蝴蝶锦”、“花鸟锦”等。

岑巩县龙田镇一带的仡佬族姑娘,从小就要学习“打花”技艺,每个仡佬族山寨都有一批“打花”能手,终其一生,这些仡佬族姑娘不做其他农活,专门种棉、打花、刺绣。

仡佬族绣品

“打花”用汉语来说就是“插花”,即“绣花”。用彩色丝线在织好的僚布上,一针一线绣出花被面、帽子、枕头、鞋子、口袋、帕子、围腰等,图案、花色都非常好看。往往还有寓意美好的名字,如“喜鹊衔梅”、“双凤朝阳”、“鸳鸯戏水”、“二龙抢宝”等,特别是鸳鸯绣花鞋、鸳鸯被面、鸳鸯枕头等传统手工艺品,最受欢迎,仡佬族把它们统统称为“仡郎卡布”。

按照仡佬族的传统习俗,这些被称为“仡郎卡布”的打花刺品,是姑娘出嫁时最为重要的嫁妆之一。女孩子们多年精心刺绣,为的就是出嫁那天,由娘家人排着长长的送亲队伍,体体面面地送往婆家,一方面显示“后家”(娘家)雄厚的经济实力,另一方面炫耀新娘的聪明才智,展示姑娘的纺织技术和打花手艺,更重要的是接受沿途或挑剔或羡慕的目光“检验”,得到婆家的认可,也得到周围邻居的尊敬,从而得到一份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自信和保障。

蜡染为蜡画和染色的合称,是我国古代三大纺染(蜡染、扎染、夹染)技术之一。用熔化的蜂蜡绘图于布,浸染后用沸水将蜡融化,漂洗干净即现蜡画原图,这就是蜡染。蜡迹在染制过程中,因皱折破裂而千姿百态、变化万千,这些浓淡不一、浑然天成的“冰纹”,使布面呈现出自然的美丽花纹,这也是蜡染独特之处。

仡佬族的蜡染技术得益于身边的兄弟民族,他们的传统图案多取材于大自然或先民传说,如铜鼓纹、龙纹、云彩、水波,或飞禽走兽、花蝶鱼虫等,题材多样,不拘一格。对称多变的布局、夸张得体的构图和灵动自然的线条常常包含着深刻的意蕴,渗透着一个民族成熟的审美情趣,也传递着关于世界、人生的抽象哲理。这千般寓意、万种风情的隐语式文化符号,承载了一个民族从图腾崇拜到理想追求的历史痕迹。“流光溢彩山水画,云蒸霞蔚朦胧诗。”诗人眼中如诗如画的美丽蜡染,一如仡佬族如火如荼的美满生活!

高原拓荒者:仡佬族